「爸爸沒有在分以前跟以後的!爸爸只有一個。」—— (引用自電影台詞)
故事講述一名男子與前妻離婚後再組家庭,與再婚之妻、她的兩個女兒同住,而自己的女兒和前妻也與他人重組家庭,而男主角與新婚妻子卻將迎來新生命,複雜家庭關係的矛盾便一觸即發。
被迫參與的組合人生
離婚、再婚在現代的社會裡已經是普遍現象,電影將鏡頭聚焦在男主角——田中,身為一個父親如何面對自己「以前」的孩子、「現在」與自己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和「未來」將出生的孩子,透過每個事件進展,一步步釐清、或是修復那些自己創造出的、傷害的複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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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兩個和田中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來說,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爸爸」,卻因為父母再次孕育屬於他們的新生命而感到不安。已經離去原本的爸爸(因為家暴),僅存的依靠或許會因為新的孩子再度消失,面對無法確定的未來,大女兒被迫讓自己長滿刺。
有一場戲是田中問大女兒,為什麼想見以前的爸爸?他就是他們現在的爸爸,大女兒回答如我開頭引述的:「爸爸沒有在分以前跟以後的!爸爸只有一個。」這句話打醒了田中,讓他產生反思,也推動了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同時這句話也像一把鑰匙,開啟整個故事之後的,排山倒海的情緒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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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失的牽掛
我想先跳到電影尾端的某一場戲,田中找到了大女兒的親生父親並約定了在百貨公司頂樓的遊樂場見面。當天田中帶著小女兒想偷偷到現場看看狀況,那個畫面是,那個曾對小孩家暴、嗜賭、玩世不恭的男人,竟刮掉了鬍子、穿著不合身的西裝,拿著要給女兒禮物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大女兒並未出現, 田中帶著小女兒和他的生父(但小女兒並不知情)見面了,生父陌生的問道:「那個就是惠理子吧?長這麼大了啊!」並細數起小時候女兒喜愛的東西……
或許他沒有意識到,因為衝動和無法放棄的自由而選擇丟失的兩個孩子、那段無法抹滅的關係,其實一直都在他心中,只是在他選擇為自己、為妻子、為孩子帶來不幸的霎那,他已經注定失去這份原本可以屬於他的幸福,就像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西裝,和他帶來那個不屬於大女兒年紀的玩偶(禮物),而他悵然離去的背影又代表多少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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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緊握的不屬於
還有一場戲是,田中親生女兒的繼父重病在床、生命垂危,女兒和田中說感覺好像只是一個很熟的叔叔即將死去(即便他們已經一起生活好幾年),並不那麼悲傷,接著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趕往醫院,路途中意外得知自己的爸爸和再婚妻即將迎接新生命。 田中陪伴女兒趕到病房,女兒向繼父介紹了自己的父親後便鬆開了田中的手走向繼父,握著繼父的手在病榻邊痛哭……
此刻我已經完全無法抽離電影,女兒流下的眼淚是因為繼父病危?還是認知到自己的父親已不再屬於自己?當你倚靠的被迫與他人共享、當某份愛不再只屬於你,難以緊握的或許不再是那個不屬於你的什麼,而是你的人生從此刻起也將難以緊握,退到原點再重新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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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非己」——西川美和《漫長的藉口》
我很喜歡在電影中,導演透過不同的語境、不同的場域來轉換所謂「外人」一詞——如田中在再婚妻的家庭中是個外人,但再婚妻的女兒們之於她與田中的新生命也是外人;在田中女兒的繼父病房裡,繼父對他們還說是外人,但當女兒鬆開男主角手的霎那,男主角竟也變成了外人。
飾演男主角田中的淺野忠信,細膩的情感流動與角色掌握,把這個面臨人生十字路口的中年男子角色詮釋得不慍不火、深植人心。
生命中有太多的無法選擇,導演用最真實的鏡頭敘述、呈現出現代人經常面臨也必須面對的家庭課題,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是必要,但要如何不自私的在幸福之外,把受牽連的他者傷害減到最低?家的定義是什麼?是那個空有形體的空殼亦或,是真正有足夠的愛能夠容納我們的地方?我想看完電影若是能回頭思考,或許就不愧對那些無法控制的淚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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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愛的必要是為無辜的人帶來傷害,難以理解大人們為什麼可以自私的把愛無限上綱?
我的抗拒其實是害怕,已經失去過一次的我害怕又再次失去,童話故事裡幸福美滿的家庭都是騙局,我的家只是一個框架住我們的想像
也許我只是需要一把螺絲起子,修復那個因為隕石墜落,毀壞在我心裡的,對於愛的感知…,親愛的爸爸,你還願意重新用你溫暖的雙手拿起工具,在我心裡重新築起那個原本的,原本只屬於我們的家嗎?——小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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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親愛的外人 Dear Etranger 幼な子われらに生まれ
〔導演〕三島有紀子
〔國家〕日本
〔私心評分〕8.8/10
〔上映資訊〕已於2018.01.05在台上映,於台北光點、真善美戲院、星橋國際影城皆有零星場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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